AI 的“脸”该怎么管？

人民网记者 赵竹青

“靳东两会建议AI换脸立法”“雷军回应国庆7天被AI雷军骂了8天”……今年两会期间，AI话题频频登上热搜，“AI换脸”引发的风险问题更是受到代表委员的热议。 事实上，苦于被AI偷走面孔和声音的，远不止靳东与雷军。前有“假张文宏”深夜直播带货，后有“假刘晓庆”分享人生鸡汤，以及“假古天乐”代言游戏平台，深度伪造(Deepfake)技术自2017年问世以来，正以指数级速度渗透日常生活。随着技术持续进化、门槛不断降低，“AI换脸”的不当滥用已成为违法侵权重灾区，并有愈演愈烈之势。

面对新型侵权形态，现行法律体系正面临现实挑战。全国人大代表、小米集团创始人雷军坦言，现有法律体系仍将AI侵权嵌套在隐私权、肖像权、名誉权等传统框架中，而“被骂8天”“因AI谣言导致股价下跌”等损失，却因无法量化举证而难以维权。

“这些损害涉及众多不特定个体，仅靠私益诉讼难以实现有效治理。”最高人民检察院公益诉讼检察厅厅长徐向春的观察一针见血。显然，面对新技术引发的新问题，仍沿用传统追责机制，就好比用渔网去拦截数据洪流，是力所不逮的。

近年来，我国《互联网信息服务深度合成管理规定》《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》等法律法规已颁布实施，《人工智能生成合成内容标识办法(征求意见稿)》完成社会意见征集，对人工智能治理进行了有益探索。然而，鉴于技术的迅猛发展，治理的“工具箱”仍需不断扩容。

如何管好AI这张“脸”？全国两会上，代表委员们围绕如何更好把握人工智能发展机遇、更好应对新技术带来的风险挑战，积极建言献策。 雷军建议，加快单行法立法进程，提升立法位阶；强化行业自律共治，压实平台企业等各方的责任和义务；加大普法宣传的广度力度，增强民众的警惕性和鉴别力。

全国人大代表、TCL创始人李东生建议，加快人工智能深度合成内容标识管理规章制度的出台，明确惩罚制度，同时还需加强国际合作，形成人工智能生成合成内容的有效监管。

全国政协委员、中华全国律师协会监事长吕红兵认为，应当加快推进“小、快、灵”立法，尽早出台行政法规，规范相关领域发展。

在全国人大代表、四川省律师协会会长李世亮看来，随着DeepSeek在全世界范围内引发轰动，“AI+”快速融入各行各业，AI立法“条件已经成熟”。他期待AI全面系统性法案的出台，填补我国AI法律空白。

记者注意到，8日提请审议的全国人大常委会工作报告明确，今年将围绕人工智能、数字经济、大数据等新兴领域加强立法研究。这也意味着，我国AI治理正逐步从“补丁式规范”向“体系化建构”转型。

技术狂飙的时代，规则不能只是追赶者。今年全国两会关于AI治理的讨论中，一个共识逐渐清晰：唯有构建起“法律划界、技术鉴伪、平台担责、全民共治”的多维防护网，才能让AI的“脸”既绽放科技之美，又不失人性之真与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