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inus Torvalds 收敛脾气，谈内核社区“老龄化”问题

Linus Torvalds 近日出席了 Linux 基金会的日本开源峰会，并与他的好友、Verizon 开源负责人 Dirk Hohndel 谈及了 Linux 的现状。

两人首先谈到了 Linux 内核版本的迭代。Linus 在飞往东京参会前发布了 Linux 6.7 的第四个候选版本，预计稳定版将在避免大家节假日加班的前提下，在圣诞节前后正式发布。他不想在"圣诞节前后出现合并窗口，因为这会破坏我的圣诞节"。为了让准备 6.8 版本的维护人员和开发人员放心，合并窗口将推迟一到两周再打开。

就经常被提及的内核维护人员疲态和压力问题，Linus 首先否认了维护者必须是一个“无所不能的超级开发者”角色的说法，“要成为一名维护者，你必须有一定的品味来评判其他人的代码。其中一些可能是天生的，但大多数都需要后天的练习。你必须能够审视其他人的代码，并能够判断'这是一个好方法还是一个坏方法？' 而这通常只是一个多年经验的问题。”

Linus 指出，Linux 内核现在确实拥有一些优秀的维护者。但问题在于，大家基本需要保持一个随时在线的工作状态，无法自由的安排假期，除非是可以找到能换班的其他维护者。

对 Linus 自己来说，因为热爱所以保持在线不是什么问题，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样。“几个月前，我去度假的时候也带着笔记本电脑。如果没有笔记本电脑，我会觉得很无聊。这就是我的工作。但我意识到，这不是每个人都能过的生活，尤其是当你必须为之付出多年心血的时候。”

事实上，人际关系的处理也是 Linus 需要继续学习的方面。“写代码很容易。因为有确定的正确答案和错误答案。但人际关系很难，要试着与其他开发人员和维护人员一起和谐工作，尤其是当维护人员的工作目标各不相同时......这可能会带来很大的压力。”

Linus 表示，自己的火爆脾气已经有所收敛。在吸取了一些教训之后，他已经不会再“对一些公司竖中指”了。

总的来说，他认为开源不仅仅是编程问题，很多时候也与交流有关。“维护者是翻译者。我指的不一定是语言，我的意思是上下文、代码的原因。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。但是，如果你想成为一名维护者，相信我，顶层还有空间。”

此外，Linus 还回答了一个“Linux 内核社区的老龄化”的问题。Hohndel 指出，如果把目光投向未来五年，很多顶级 Linux 内核人员将开始步入 60 多岁，第一批人员甚至已经接近 70 多岁。

对此 Linus 坦承道，"我们中的很多人确实都已经白发苍苍了。但部分原因在于，我们的维护者已经工作了 30 多年。他们仍然存在、仍很活跃，最终仍将与我同在。We have a community where people do stick around"。

Linus 也赞同了 Hohndel 有关内核社区的老化是一把“双刃剑”的说法。并以 Rust 举例称："我喜欢内核 Rust 方面的一点是，有一位维护者明显比大多数维护者年轻得多。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，内核中的某些领域引入了更多的年轻人。例如，在驱动程序方面，你会更容易找到年轻人，而这也是我们培养大量维护者的传统方式，包括 Greg。"

双方还谈到了 Rust 语言在 Linux 内核中的应用。Linus 称：“它一直在增长，但我们还没有任何内核部分真正依赖于 Rust。对我来说，Rust 是具有技术意义的事物之一，但对我个人来说，更重要的是作为内核和开发人员，我们不能停滞不前。”

他透露，明年将在内核中开始集成驱动程序，甚至一些主要的子系统也将开始积极使用 Rust。并表示，想让 Rust 成为内核的重要组成部分，还需数年的时间。“但它肯定会成为内核的一部分”。

正在风头上的人工智能大语言模型（LLM）自然也得到了 Linus  的关注。但 Linus 并不担心 AI 威胁，"很明显，自动化一直在帮助人们编写代码。这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。"

他反而更希望 AI 工具能提供真正的帮助，譬如识别一些愚蠢且低级的错误。“我们实际上需要加强自动更正功能。我认为 AI 是一种可以帮助我们做得更好的工具。”

而 AI 所存在的幻觉问题在 Linus 的眼中就更不值一提了。他颇带讽刺意味的回答称，"我每天都能看到一些在没有 AI 的情况下所犯的错。所以我才不那么担心。我认为，我们自己犯错误的能力还不错。"

最后，Linus 还表达了自己对开源和开放性的概念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的欣喜。

“我特别喜欢这一事实，因为我还记得三十年前我启动这个项目时的情景，人们会问我：'为什么？'人们会说，'但你怎么赚钱？'现在，这个问题再也不会出现了。开放已经成为行业的标准。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，当你必须开展大型项目时，无论是编程还是数据，最终都会因为项目太大而需要在公司之间共享。”